【交流】
【龍子,魅羅】
微R18、BG、GL注意
▲閱讀前請確認已滿十八歲。
【龍子,魅羅】
微R18、BG、GL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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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羅:紅 龍子:黑
男女歡愛的淫聲浪語徘徊在混亂不堪的小小房間內,舉目望去沒有一項物品是完好如初的,桌椅倒得亂七八糟,酒杯和盤子也被摔碎散落各處,龍子身上的旗袍也被扯壞,幾乎是半掛著在她的身上,胸前的扣子隨著男人腰桿的擺動而晃動著,她烏溜的長髮也散落在殘破的旗袍間,頭上的髮飾全被這個粗暴的客人給扔擲在地,龍子只能在近乎被欺凌的狀態之下,任由男人的性慾進出她的身體,而這一種不傷及身體的暴力,似乎帶給龍子歡愉,她的嬌喘更勝平日、蜜壺也更加濕潤,進出之間發出動聽的水聲。男人從背後壓制著龍子的上身,拉著她的雙手不給她著力點,在這樣拉扯的動作下,滿足並興奮的射出了。
「龍子小姐真的好厲害啊…」裸身坐在床邊的男客,此刻彷彿跟方才的男人是不同人似的,說話的語氣輕柔許多。
「客人您客氣了,您稍坐片刻,我請人進來收拾。」因著不是第一次接待這位客人,龍子對他的態度反差並不驚訝,不過這麼激烈的破壞物品倒還是第一次。
「唉呀、糟糕了,這下玩過頭了,龍子小姐我來收拾就好了。」
「不要緊的,客人,杯盤都碎了,萬一傷著您就不好了。」
「不不、還是我自己來吧,這景象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還不把我列入黑名單嗎?」說著,客人一邊笑一邊把桌椅給搬正、擺好。
龍子的臉因為客人的可愛反應而露出了微笑,拿出了預先準備好的休閒服換上,一邊整理著頭髮,一頭長髮順了順、扭了兩圈,正準備要拿起髮簪固定時,卻見得那髮簪斷了幾截掉在地上,龍子的微笑打住了,沒了髮簪,也只好讓頭髮隨意散落著,只是那簪子…
送走了客人,天也濛濛亮了,龍子的身上就穿著一身黑色的百褶長裙和短版的白色上衣,有些單薄,但她還不想睡,也就沒往房間的方向去,反而往大廳走了。長髮也隨著她的步伐飄動著。
「龍子小姐真的好厲害啊…」裸身坐在床邊的男客,此刻彷彿跟方才的男人是不同人似的,說話的語氣輕柔許多。
「客人您客氣了,您稍坐片刻,我請人進來收拾。」因著不是第一次接待這位客人,龍子對他的態度反差並不驚訝,不過這麼激烈的破壞物品倒還是第一次。
「唉呀、糟糕了,這下玩過頭了,龍子小姐我來收拾就好了。」
「不要緊的,客人,杯盤都碎了,萬一傷著您就不好了。」
「不不、還是我自己來吧,這景象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還不把我列入黑名單嗎?」說著,客人一邊笑一邊把桌椅給搬正、擺好。
龍子的臉因為客人的可愛反應而露出了微笑,拿出了預先準備好的休閒服換上,一邊整理著頭髮,一頭長髮順了順、扭了兩圈,正準備要拿起髮簪固定時,卻見得那髮簪斷了幾截掉在地上,龍子的微笑打住了,沒了髮簪,也只好讓頭髮隨意散落著,只是那簪子…
送走了客人,天也濛濛亮了,龍子的身上就穿著一身黑色的百褶長裙和短版的白色上衣,有些單薄,但她還不想睡,也就沒往房間的方向去,反而往大廳走了。長髮也隨著她的步伐飄動著。
* * *
「啊......啊啊!魅、魅羅,那裡......呀啊!再給我多一點!多......哈啊啊......」
另一個房內,魅羅白皙纖長的手指正放在某一個女人濕潤的蜜徑裡又進又出地抽插著,惹得身下人陣陣嬌喘、呻吟,帶著激情中的淚眼汪汪,嘴裡喊著魅羅的名字,不斷索求。
水漬聲從魅羅又進又出的手心處傳出,啪啪作響,配合著女客人的叫聲不斷,淫靡的氣氛充斥著整間房。
看準了時機,白色人兒跟著刺激女子早已被蜜液沾滿的花核,以指尖逗弄,不久後便將對方帶往了情慾的高潮。
在兩人的喘息中緩緩地退開了手指,魅羅為對方蓋上了被後下床,從容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 除了內衣褲外,絲質襯衫、仿三件式、她自己搭配的短版西裝背心與外套、黑色仿皮長褲,包裹住褲管的是一雙亮皮的高筒靴。
像個王子般的打扮......
這貴婦般的女客人一向都很喜愛她這般中性帥氣的模樣......她知道的,也願意配合對方的胃口給予甜頭。
「......今日需要我為您穿上嗎?」
順了順自己淡金色的髮絲,她取來女子的衣物走回床邊,半跪在她的身旁,指尖輕觸,為對方揮開了在額前的頭髮。
就連行動也是十分寵愛女人的方式,讓那床上側臥的女子心頭一陣甜意。
「沒關係,我自己來。今天謝謝妳了......魅羅,很......舒服......」
女子微笑回應,並取下了魅羅的纖指,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
「祝您安好,夫人。日安。」
微微欠身,垂下了眼眸,唇邊的微笑不減,魅羅低下頭親了一下女人的手背,而後將手中的衣物披在床沿後,便開口道別,起身離開。
結束了這件工作,就是今日的終點了......
擰了擰自己的後頸,魅羅邁開腳步,想要到食堂去喝點熱飲暖暖胃,經過大廳時,看到了那一位黑髮龍紋的女孩,正與樓內的某個小女生交談,似乎在交代些什麼事,小女生便離開,魅羅推開臉上的疲憊,泛起微笑,出聲叫喚對方。
「日安,龍子。」
不同於往常都繪梳順盤起在後腦處,那黑色瀑布般及腰的頭髮放了下來,更增添她的成熟與嫵媚,白色的上衣可能讓她一舉起手就見得裡頭美好的風景,一襲黑色的百折長裙與她的髮呼應著,似乎將她帶些骨感的身軀又更加顯瘦。
而......那小臉上似乎有種......「失望」的感覺。
另一個房內,魅羅白皙纖長的手指正放在某一個女人濕潤的蜜徑裡又進又出地抽插著,惹得身下人陣陣嬌喘、呻吟,帶著激情中的淚眼汪汪,嘴裡喊著魅羅的名字,不斷索求。
水漬聲從魅羅又進又出的手心處傳出,啪啪作響,配合著女客人的叫聲不斷,淫靡的氣氛充斥著整間房。
看準了時機,白色人兒跟著刺激女子早已被蜜液沾滿的花核,以指尖逗弄,不久後便將對方帶往了情慾的高潮。
在兩人的喘息中緩緩地退開了手指,魅羅為對方蓋上了被後下床,從容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 除了內衣褲外,絲質襯衫、仿三件式、她自己搭配的短版西裝背心與外套、黑色仿皮長褲,包裹住褲管的是一雙亮皮的高筒靴。
像個王子般的打扮......
這貴婦般的女客人一向都很喜愛她這般中性帥氣的模樣......她知道的,也願意配合對方的胃口給予甜頭。
「......今日需要我為您穿上嗎?」
順了順自己淡金色的髮絲,她取來女子的衣物走回床邊,半跪在她的身旁,指尖輕觸,為對方揮開了在額前的頭髮。
就連行動也是十分寵愛女人的方式,讓那床上側臥的女子心頭一陣甜意。
「沒關係,我自己來。今天謝謝妳了......魅羅,很......舒服......」
女子微笑回應,並取下了魅羅的纖指,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
「祝您安好,夫人。日安。」
微微欠身,垂下了眼眸,唇邊的微笑不減,魅羅低下頭親了一下女人的手背,而後將手中的衣物披在床沿後,便開口道別,起身離開。
結束了這件工作,就是今日的終點了......
擰了擰自己的後頸,魅羅邁開腳步,想要到食堂去喝點熱飲暖暖胃,經過大廳時,看到了那一位黑髮龍紋的女孩,正與樓內的某個小女生交談,似乎在交代些什麼事,小女生便離開,魅羅推開臉上的疲憊,泛起微笑,出聲叫喚對方。
「日安,龍子。」
不同於往常都繪梳順盤起在後腦處,那黑色瀑布般及腰的頭髮放了下來,更增添她的成熟與嫵媚,白色的上衣可能讓她一舉起手就見得裡頭美好的風景,一襲黑色的百折長裙與她的髮呼應著,似乎將她帶些骨感的身軀又更加顯瘦。
而......那小臉上似乎有種......「失望」的感覺。
* * *
正巧站在樓裡的風口處,一陣風吹來,龍子未紮起的黑髮就隨風飄了起來。
原先龍子正攤開掌心看著斷掉的那幾截髮簪,覺著是修復不了了,再怎麼樣精細的去維修,也總是會留下那細微的裂痕,就像心裡若是有傷,再怎麼去療癒也是難以忘懷當時的痛,還不如扔掉它,眼不見為淨…不過送這支髮簪的人可不是好對付的,看樣子也得去買個相同或是相似的補上才行。
龍子喚了一旁還在受訓年紀的小女孩,把自己房門的鑰匙交給她,請她回房裡去幫忙拿外出小包,並應允她等等會給她獎賞。小女孩受了訓練,知道不可以在樓裡亂跑,卻又有點為即將拿到的賞賜高興,步伐比平常要快得多,嘣咚嘣咚的就不見人影了。
小女孩離開後,龍子聽見魅羅的招呼聲。
「姊姊日安。」聽得熟悉的聲音,龍子微笑開口回應眼前美麗卻又帥氣的女人,一襲帥氣打扮,著實讓她感到驚訝,雖然早已聽聞魅羅的男裝扮像要比女裝更驚為天人,卻從未親眼目睹,如今看到了才知道,原來美麗的女人穿起男裝,也能如此英姿煥發…無怪乎總有許多女性客人要為魅羅爭風吃醋呢。看來也得跟魅羅看齊,學一點服務女人的工夫才行。
天色早已透亮了,也到了用餐的時間,龍子想了想,還是決定詢問魅羅出外的意願。
「姊姊這身打扮甚是好看,要不要一起到外面用餐,飯後去逛逛市集可好?」
此時,替龍子取東西的小女孩也已經回來了,看到魅羅的時候臉上竟還泛起一陣紅暈,龍子從包裡給了她一點錢,她害羞的向兩人行禮準備離開。
接收到龍子的回應,魅羅邁開長腿走向對方,腳下長靴鞋跟敲擊著地面,傳出扣扣聲響,她揮了揮手將頭髮順至背後,停在黑髮女孩的跟前。
她的手中握著什麼,也許跟她表露出來的「失望」有關,魅羅雖有發現,卻也不打算多問。
空氣中除了那淡淡的罌粟花香,還多了龍子身上散發的清甜味道。
聽見龍子的邀約,魅羅不禁輕笑出聲。
「......很難得會聽見龍子的主動邀約呢......抱歉,沒有不好的意思,我很開心,也很樂意。」
正說了句話後,小女生快步走回了龍子的身邊,將手中的小包交予給她,在等待領賞期間看了魅羅一眼便害羞地低下了小臉,這些小舉動都被白色人兒給捕捉。
小女生取過龍子手中的零錢,行禮後準備離開之時,魅羅露出溫柔的笑容,伸出了手撫了撫她的小臉。
「......我這麼穿得體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魅羅頓住想了下。
「......嗯......我去換套衣裝好了,給我十分鐘。」
說完便轉身要移動腳步準備回到房間去換下身上這中性打扮的衣裝。
「姊姊。」伸手輕輕拉了魅羅外套的下襬,輕拉了便放了。「就這樣吧,挺好的,我也難得看妳穿得這樣英氣逼人呢。」輕笑,語畢,把手裡的那幾截髮簪用手巾包好,放進了小小的包裏。
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角被輕輕地拉扯了下,在轉身的同時,龍子悅耳的聲音傳到耳邊,她似乎不介意這樣的穿著。
「......謝謝妳,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看了看龍子身上的衣裝,她似乎想就這樣出門的樣子,魅羅解開了外套的鈕釦,將那件西裝外套脫下,往前站了一步,面對著龍子,輕柔地將那件外套披上她的肩膀。
「瞧妳穿得有些單薄,這樣應該會好一些。走吧,別餓著了。」
魅羅站到龍子的身邊,曲起了靠近對方的那支手臂,耐心等待著。
就像個等待著女伴的紳士。
魅羅貼心的舉動,讓龍子臉上的憂慮一掃而空,拉了拉魅羅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舉起手來輕掩自己的莞爾一笑,將自己的長髮撥向一邊,露出了龍紋的疤,伸出了掛著銀鐲的手,輕輕的勾上。
「起風了,我帶把傘。」臨出門前還不忘拿了把傘。把小傘勾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把左手勾著魅羅,龍子和魅羅相視一笑,隨手招了兩個看來不怎麼忙碌的保鑣,緩緩步出鞠塵樓。
「姊姊喜歡吃什麼呢?中式還是西式的好?」也許是鮮少跟樓裡面的同事們來往,也可能是遇上了可愛的客人讓她今天的心情還不錯,雖然髮簪壞了,但長髮掩面的感覺也好久沒有了,偶一為之,感覺也是挺不錯的。
「聽說近來有間中式店家的小籠湯包很值得一嚐,我們去試試可好?」無視後方保鏢,龍子此刻倒像個孩子般,拉著魅羅東問西問的。
與龍子肩併肩地在晨間的步道上行走著,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雖然抓握的力道不大,卻是如此地有存在感,有些濕涼的風頻頻吹送而來,撫著兩人的臉龐,讓魅羅不自覺地開心了起來。
最近的天氣都不是太穩定,聞著這樣帶著些許水氣的空氣,晚些時候會下雨的機率蠻高的。
這是魅羅所喜愛的天氣......
「新的中華料理餐廳嗎?龍子決定了就好。」
用著對方聽得見的柔聲音量,魅羅略低下了臉,微笑著應答龍子的話。
伸出了另一支手,輕輕撫上了龍子隨風飄逸的黑色長髮,爲她將那些擋在她精緻臉頰上的柔軟髮絲順至身後。
這頭黑髮真的是很長呢......也許也飽含著許許多多的回憶吧......
瞬地,魅羅看向了那肩膀上一覽無遺的龍形紋路。
她從未覺得這是個缺陷,更甚至覺得這是只屬於龍子的特點。
一個美麗、沒有其它東西可以取代的特點。
在她自己反應過來前,魅羅已經低下了頭,以飽滿的嘴唇輕觸那肩上的龍。
原還享受著濕氣與微風,牽著魅羅輕盈踏步著,魅羅突如其來的吻卻惹得龍子一陣顫抖。那唇的溫度、髮絲的輕拂、不帶性慾的氣息…龍子停下了腳步,原先牽著魅羅的手也就這麼落下了。
這感覺,太像川崎了。
顧不得那兩個保鑣還在後頭,龍子忍不住蹲在人行道上,一手摀住了臉、一手撫著自己的疤,調整著自己紊亂的呼吸,可她感覺到自己的肺部正渴求著氧氣,呼吸變得急促,她甚至開始聽見自己吸進空氣的聲音,那麼大、那麼可怕…她知道,她經歷過這樣的自己,再不做點甚麼,她的手腳會漸漸麻痺…
「姊、姊姊…」龍子在牛喘之中努力的想擠出一絲話語。「袋…子…」
「抱歉......嚇到妳了嗎?我只是......」
看著龍子在人行道上蹲下了身子,摀住了臉,魅羅直覺認為是自己不禮貌的動作冒犯了對方,她也急忙地蹲了下來,以手撫著龍子的背部,向她道歉。
但過了一會兒,看著對方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魅羅不禁皺起了眉心。
「龍子?妳怎麼......妳還好嗎?」
伸手輕輕地搖著龍子的肩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身軀的微顫,那張努力仰起的小臉帶著痛苦不停地喘息著,微弱的聲音夾著喘氣聲吐出,魅羅這時候聽見了關鍵的字眼。
袋子?......過度換氣嗎?
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患者會因為情緒上受到刺激、波動或是焦慮不安時會發作,以為缺氧而加快了呼吸,導致過度換氣的情況......
再嚴重一些會四肢麻痺、痙攣,或有昏厥的可能性......
必須要用袋子讓她吸回自己吐出的二氧化碳......
「快去找紙袋過來!」
第一直覺想到了這種情況,魅羅扶著龍子的身軀,讓她的背倚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立刻轉過頭向後面的男人叫了一聲,只見兩人快速地分配好自己的工作,一個往回頭路跑去、一個則是快速地來到她們的身邊。
「龍子,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慢點吸氣......沒事......沒事的......」
低下頭,魅羅撫著龍子的臉,輕聲地安撫著,看著對方的臉色漸漸地被白色刷過,心底不自覺地自責了起來。
如果剛剛沒有那樣的舉動......也許龍子就不會這麼發作......
龍子感受得到魅羅手掌撫在自己臉上的溫度,每呼吸一次,她的胸口起伏便非常的大,好似要把整個肺張開來索討空氣,然而卻一點都進不去。龍子感覺到自己額頭沁出了冷汗,手腳也開始麻痺起來,纖細的手指逐漸變得彎曲,那手扣在魅羅的手腕上,變得如此僵硬。
她幾乎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喝—呃—…姊… 喝—呃—…」看著魅羅,龍子的臉色愈發蒼白了,嘴唇的血色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紫色。
龍子深邃的眼珠裡傳來的盡是痛苦的訊息,連話,也說不成句了。
好痛......
被龍子緊緊抓住的手腕傳來一陣痛楚,魅羅吃疼地蹙起了眉頭,但她心裡十分明白,這手腕上的疼痛根本不比懷中女孩無法呼吸那種絕望感來的強烈。
該怎麼辦......?
龍子的情況不但沒有因為自己的安撫而好轉,反而愈加嚴重,唇上的血色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死白的色彩,那雙原本深邃有神的眸子也因這樣的狀況而變得空洞,痛苦的淚水滑落那蒼白的臉龐。
該怎麼辦......?
必須要讓她吸些二氧化碳......回去取紙袋的保鑣也許會很快就回來,也或許可以將龍子快點送回樓裡讓醫生急救......但是回去的路程也有一小段,就算要保鑣背著她一路衝刺也會有些震盪......她的情況可以順利等到那個時候嗎......?
該怎麼辦......?
二氧化碳......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魅羅抬起了龍子的臉,用自己的雙唇覆蓋上那張急促喘氣的小嘴,輕輕吐氣,輕撫著她的背,暗示對方配合著自己緩慢的呼吸,一吐一吸。
其實她並不確定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人所吐出來的就是二氧化碳,而她需要用到袋子也是利用那東西去吸回自己所吐出的氣息,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只能姑且嘗試看看。
「龍子,冷靜......慢慢呼吸......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沒事了......」
魅羅吸一口氣就輕柔地覆蓋上龍子的嘴唇,再慢慢地吐出,持續地嘗試,龍子的手仍是緊握著她的手腕,雖然感到疼痛,卻也沒有要她放開,因為她知道這樣能使她安心。
發冷的唇被覆上,耳邊傳來魅羅溫柔卻又有些緊張的聲音,龍子也嚐試著緩下自己的氣息,緊抓著魅羅手腕的手終於能夠讓自己控制,慢慢的鬆開來,身體也開始平穩下來了。龍子的神智終於也慢慢的恢復正常,看著緊張的魅羅,雖還稍稍虛弱,還是出言安慰了她。
「姊姊…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吧?」在魅羅懷裡,一股淡淡的罌粟香氣傳來,龍子舉起還很無力的手,順了順魅羅的銀白髮絲。
這病症早已好幾年沒發作了,龍子還記得小的時候,孤兒院裡照護的長輩們最怕她大聲喘氣的聲音,只要一喘,他們就開始手忙腳亂。後來索性就把一個紙袋塞在她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裡,只要她感覺到肺部窘迫、呼吸不上來,就會很冷靜的拿出紙袋來替自己急救。
只是盡了鞠塵樓後、當上了妓,再沒人會為了她的疤而欺負她,她的生活也漸趨平靜了,這病也沒在發作過,包包裡,當然也就沒有那個救命紙袋了。
逐漸恢復了血色,才看見方才被魅羅叫去找紙袋的那個保鑣氣喘吁吁的從遠方跑回來了。
魅羅聞言,歉然的感覺令她蹙起了眉心,眼神裡盡是滿滿的歉疚,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親吻,竟會讓龍子這不好的情況突然發作。
她搖了搖頭。
「......是我嚇到妳了,抱歉......」
扶著龍子起身,看見了回去拿紙袋的保鑣回到她們的身邊,魅羅轉頭伸手跟他拿了手中的東西並向對方道謝,而這個舉起手的動作也讓她看到了袖子下的手腕出現了幾道淺淺的黑影。
想必是剛剛龍子在那緊張又驚恐的過程裡,抓著手腕使徑的力道所造成的吧......
閃避著龍子的目光沒讓她察覺到,魅羅沒事一般地拉了拉袖子蓋上那痕跡的位置,然後將那只紙袋摺疊好放入自己小背心的口袋內後,將目光移回龍子身上。
「......我們不一定要繼續待在外頭,回去休息好嗎?」
伸手輕輕地觸碰籠子的背部,順著她的呼吸上下來回撫動,魅羅不敢再有太大的舉動,她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引起了她不適的徵狀。
搖搖頭,龍子知道這不是魅羅的問題,是她自己。若果不是她日夜都思念著那個不曾再與她碰面的男人,又怎麼會被一個相似的舉動亂了心神?
龍子順了順自己的呼吸,看著魅羅擔心的模樣,心裡有股暖暖的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感受一個人對自己的關心了,在川崎先生之前沒有,在那之後,更沒有了。
「姊姊對人總是這麼溫柔嗎?」龍子有些開玩笑的說著。「一不小心,會喜歡上姊姊呢。」
還沒等魅羅回應,龍子便向一旁的保鑣伸出手,讓保鑣把她扶起來。
「難得跟姊姊出來一回,現下還不想回去…姊姊可否依了我,陪我用點早點,一會兒四處走走?」
穩住了自己的身子,龍子反向魅羅伸出了自己的手,給魅羅一個燦爛的微笑。
聽見了龍子的玩笑話,魅羅下意識地皺了眉頭,表情也僵了一下,但就只那麼一瞬間,也很確定沒被對方看見。
她知道是哪個關鍵字讓自己有這樣的反應......
沒繼續多想,她讓自己的表情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
「......如果妳的身子可以的話,我會依妳。」
勾了勾嘴角的弧度,面對著龍子燦爛的笑臉,魅羅卻像是苦笑一般地回應著。
看著龍子主動伸來的手,白色人兒配合著彎曲自己手臂讓她勾住,然後繼續往剛剛決定好的方向前進。
風仍是輕輕送過,但此刻她的心情卻不像方才這麼輕鬆,她並不確定龍子是否會再發作,只能要求自己別再去做出什麼越矩的行為刺激到對方了......
有著這種想法的她,對龍子還是有些歉疚的。
原先龍子正攤開掌心看著斷掉的那幾截髮簪,覺著是修復不了了,再怎麼樣精細的去維修,也總是會留下那細微的裂痕,就像心裡若是有傷,再怎麼去療癒也是難以忘懷當時的痛,還不如扔掉它,眼不見為淨…不過送這支髮簪的人可不是好對付的,看樣子也得去買個相同或是相似的補上才行。
龍子喚了一旁還在受訓年紀的小女孩,把自己房門的鑰匙交給她,請她回房裡去幫忙拿外出小包,並應允她等等會給她獎賞。小女孩受了訓練,知道不可以在樓裡亂跑,卻又有點為即將拿到的賞賜高興,步伐比平常要快得多,嘣咚嘣咚的就不見人影了。
小女孩離開後,龍子聽見魅羅的招呼聲。
「姊姊日安。」聽得熟悉的聲音,龍子微笑開口回應眼前美麗卻又帥氣的女人,一襲帥氣打扮,著實讓她感到驚訝,雖然早已聽聞魅羅的男裝扮像要比女裝更驚為天人,卻從未親眼目睹,如今看到了才知道,原來美麗的女人穿起男裝,也能如此英姿煥發…無怪乎總有許多女性客人要為魅羅爭風吃醋呢。看來也得跟魅羅看齊,學一點服務女人的工夫才行。
天色早已透亮了,也到了用餐的時間,龍子想了想,還是決定詢問魅羅出外的意願。
「姊姊這身打扮甚是好看,要不要一起到外面用餐,飯後去逛逛市集可好?」
此時,替龍子取東西的小女孩也已經回來了,看到魅羅的時候臉上竟還泛起一陣紅暈,龍子從包裡給了她一點錢,她害羞的向兩人行禮準備離開。
接收到龍子的回應,魅羅邁開長腿走向對方,腳下長靴鞋跟敲擊著地面,傳出扣扣聲響,她揮了揮手將頭髮順至背後,停在黑髮女孩的跟前。
她的手中握著什麼,也許跟她表露出來的「失望」有關,魅羅雖有發現,卻也不打算多問。
空氣中除了那淡淡的罌粟花香,還多了龍子身上散發的清甜味道。
聽見龍子的邀約,魅羅不禁輕笑出聲。
「......很難得會聽見龍子的主動邀約呢......抱歉,沒有不好的意思,我很開心,也很樂意。」
正說了句話後,小女生快步走回了龍子的身邊,將手中的小包交予給她,在等待領賞期間看了魅羅一眼便害羞地低下了小臉,這些小舉動都被白色人兒給捕捉。
小女生取過龍子手中的零錢,行禮後準備離開之時,魅羅露出溫柔的笑容,伸出了手撫了撫她的小臉。
「......我這麼穿得體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魅羅頓住想了下。
「......嗯......我去換套衣裝好了,給我十分鐘。」
說完便轉身要移動腳步準備回到房間去換下身上這中性打扮的衣裝。
「姊姊。」伸手輕輕拉了魅羅外套的下襬,輕拉了便放了。「就這樣吧,挺好的,我也難得看妳穿得這樣英氣逼人呢。」輕笑,語畢,把手裡的那幾截髮簪用手巾包好,放進了小小的包裏。
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角被輕輕地拉扯了下,在轉身的同時,龍子悅耳的聲音傳到耳邊,她似乎不介意這樣的穿著。
「......謝謝妳,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看了看龍子身上的衣裝,她似乎想就這樣出門的樣子,魅羅解開了外套的鈕釦,將那件西裝外套脫下,往前站了一步,面對著龍子,輕柔地將那件外套披上她的肩膀。
「瞧妳穿得有些單薄,這樣應該會好一些。走吧,別餓著了。」
魅羅站到龍子的身邊,曲起了靠近對方的那支手臂,耐心等待著。
就像個等待著女伴的紳士。
魅羅貼心的舉動,讓龍子臉上的憂慮一掃而空,拉了拉魅羅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舉起手來輕掩自己的莞爾一笑,將自己的長髮撥向一邊,露出了龍紋的疤,伸出了掛著銀鐲的手,輕輕的勾上。
「起風了,我帶把傘。」臨出門前還不忘拿了把傘。把小傘勾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把左手勾著魅羅,龍子和魅羅相視一笑,隨手招了兩個看來不怎麼忙碌的保鑣,緩緩步出鞠塵樓。
「姊姊喜歡吃什麼呢?中式還是西式的好?」也許是鮮少跟樓裡面的同事們來往,也可能是遇上了可愛的客人讓她今天的心情還不錯,雖然髮簪壞了,但長髮掩面的感覺也好久沒有了,偶一為之,感覺也是挺不錯的。
「聽說近來有間中式店家的小籠湯包很值得一嚐,我們去試試可好?」無視後方保鏢,龍子此刻倒像個孩子般,拉著魅羅東問西問的。
與龍子肩併肩地在晨間的步道上行走著,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雖然抓握的力道不大,卻是如此地有存在感,有些濕涼的風頻頻吹送而來,撫著兩人的臉龐,讓魅羅不自覺地開心了起來。
最近的天氣都不是太穩定,聞著這樣帶著些許水氣的空氣,晚些時候會下雨的機率蠻高的。
這是魅羅所喜愛的天氣......
「新的中華料理餐廳嗎?龍子決定了就好。」
用著對方聽得見的柔聲音量,魅羅略低下了臉,微笑著應答龍子的話。
伸出了另一支手,輕輕撫上了龍子隨風飄逸的黑色長髮,爲她將那些擋在她精緻臉頰上的柔軟髮絲順至身後。
這頭黑髮真的是很長呢......也許也飽含著許許多多的回憶吧......
瞬地,魅羅看向了那肩膀上一覽無遺的龍形紋路。
她從未覺得這是個缺陷,更甚至覺得這是只屬於龍子的特點。
一個美麗、沒有其它東西可以取代的特點。
在她自己反應過來前,魅羅已經低下了頭,以飽滿的嘴唇輕觸那肩上的龍。
原還享受著濕氣與微風,牽著魅羅輕盈踏步著,魅羅突如其來的吻卻惹得龍子一陣顫抖。那唇的溫度、髮絲的輕拂、不帶性慾的氣息…龍子停下了腳步,原先牽著魅羅的手也就這麼落下了。
這感覺,太像川崎了。
顧不得那兩個保鑣還在後頭,龍子忍不住蹲在人行道上,一手摀住了臉、一手撫著自己的疤,調整著自己紊亂的呼吸,可她感覺到自己的肺部正渴求著氧氣,呼吸變得急促,她甚至開始聽見自己吸進空氣的聲音,那麼大、那麼可怕…她知道,她經歷過這樣的自己,再不做點甚麼,她的手腳會漸漸麻痺…
「姊、姊姊…」龍子在牛喘之中努力的想擠出一絲話語。「袋…子…」
「抱歉......嚇到妳了嗎?我只是......」
看著龍子在人行道上蹲下了身子,摀住了臉,魅羅直覺認為是自己不禮貌的動作冒犯了對方,她也急忙地蹲了下來,以手撫著龍子的背部,向她道歉。
但過了一會兒,看著對方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魅羅不禁皺起了眉心。
「龍子?妳怎麼......妳還好嗎?」
伸手輕輕地搖著龍子的肩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身軀的微顫,那張努力仰起的小臉帶著痛苦不停地喘息著,微弱的聲音夾著喘氣聲吐出,魅羅這時候聽見了關鍵的字眼。
袋子?......過度換氣嗎?
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患者會因為情緒上受到刺激、波動或是焦慮不安時會發作,以為缺氧而加快了呼吸,導致過度換氣的情況......
再嚴重一些會四肢麻痺、痙攣,或有昏厥的可能性......
必須要用袋子讓她吸回自己吐出的二氧化碳......
「快去找紙袋過來!」
第一直覺想到了這種情況,魅羅扶著龍子的身軀,讓她的背倚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立刻轉過頭向後面的男人叫了一聲,只見兩人快速地分配好自己的工作,一個往回頭路跑去、一個則是快速地來到她們的身邊。
「龍子,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慢點吸氣......沒事......沒事的......」
低下頭,魅羅撫著龍子的臉,輕聲地安撫著,看著對方的臉色漸漸地被白色刷過,心底不自覺地自責了起來。
如果剛剛沒有那樣的舉動......也許龍子就不會這麼發作......
龍子感受得到魅羅手掌撫在自己臉上的溫度,每呼吸一次,她的胸口起伏便非常的大,好似要把整個肺張開來索討空氣,然而卻一點都進不去。龍子感覺到自己額頭沁出了冷汗,手腳也開始麻痺起來,纖細的手指逐漸變得彎曲,那手扣在魅羅的手腕上,變得如此僵硬。
她幾乎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喝—呃—…姊… 喝—呃—…」看著魅羅,龍子的臉色愈發蒼白了,嘴唇的血色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紫色。
龍子深邃的眼珠裡傳來的盡是痛苦的訊息,連話,也說不成句了。
好痛......
被龍子緊緊抓住的手腕傳來一陣痛楚,魅羅吃疼地蹙起了眉頭,但她心裡十分明白,這手腕上的疼痛根本不比懷中女孩無法呼吸那種絕望感來的強烈。
該怎麼辦......?
龍子的情況不但沒有因為自己的安撫而好轉,反而愈加嚴重,唇上的血色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死白的色彩,那雙原本深邃有神的眸子也因這樣的狀況而變得空洞,痛苦的淚水滑落那蒼白的臉龐。
該怎麼辦......?
必須要讓她吸些二氧化碳......回去取紙袋的保鑣也許會很快就回來,也或許可以將龍子快點送回樓裡讓醫生急救......但是回去的路程也有一小段,就算要保鑣背著她一路衝刺也會有些震盪......她的情況可以順利等到那個時候嗎......?
該怎麼辦......?
二氧化碳......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魅羅抬起了龍子的臉,用自己的雙唇覆蓋上那張急促喘氣的小嘴,輕輕吐氣,輕撫著她的背,暗示對方配合著自己緩慢的呼吸,一吐一吸。
其實她並不確定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人所吐出來的就是二氧化碳,而她需要用到袋子也是利用那東西去吸回自己所吐出的氣息,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只能姑且嘗試看看。
「龍子,冷靜......慢慢呼吸......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沒事了......」
魅羅吸一口氣就輕柔地覆蓋上龍子的嘴唇,再慢慢地吐出,持續地嘗試,龍子的手仍是緊握著她的手腕,雖然感到疼痛,卻也沒有要她放開,因為她知道這樣能使她安心。
發冷的唇被覆上,耳邊傳來魅羅溫柔卻又有些緊張的聲音,龍子也嚐試著緩下自己的氣息,緊抓著魅羅手腕的手終於能夠讓自己控制,慢慢的鬆開來,身體也開始平穩下來了。龍子的神智終於也慢慢的恢復正常,看著緊張的魅羅,雖還稍稍虛弱,還是出言安慰了她。
「姊姊…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吧?」在魅羅懷裡,一股淡淡的罌粟香氣傳來,龍子舉起還很無力的手,順了順魅羅的銀白髮絲。
這病症早已好幾年沒發作了,龍子還記得小的時候,孤兒院裡照護的長輩們最怕她大聲喘氣的聲音,只要一喘,他們就開始手忙腳亂。後來索性就把一個紙袋塞在她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裡,只要她感覺到肺部窘迫、呼吸不上來,就會很冷靜的拿出紙袋來替自己急救。
只是盡了鞠塵樓後、當上了妓,再沒人會為了她的疤而欺負她,她的生活也漸趨平靜了,這病也沒在發作過,包包裡,當然也就沒有那個救命紙袋了。
逐漸恢復了血色,才看見方才被魅羅叫去找紙袋的那個保鑣氣喘吁吁的從遠方跑回來了。
魅羅聞言,歉然的感覺令她蹙起了眉心,眼神裡盡是滿滿的歉疚,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親吻,竟會讓龍子這不好的情況突然發作。
她搖了搖頭。
「......是我嚇到妳了,抱歉......」
扶著龍子起身,看見了回去拿紙袋的保鑣回到她們的身邊,魅羅轉頭伸手跟他拿了手中的東西並向對方道謝,而這個舉起手的動作也讓她看到了袖子下的手腕出現了幾道淺淺的黑影。
想必是剛剛龍子在那緊張又驚恐的過程裡,抓著手腕使徑的力道所造成的吧......
閃避著龍子的目光沒讓她察覺到,魅羅沒事一般地拉了拉袖子蓋上那痕跡的位置,然後將那只紙袋摺疊好放入自己小背心的口袋內後,將目光移回龍子身上。
「......我們不一定要繼續待在外頭,回去休息好嗎?」
伸手輕輕地觸碰籠子的背部,順著她的呼吸上下來回撫動,魅羅不敢再有太大的舉動,她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引起了她不適的徵狀。
搖搖頭,龍子知道這不是魅羅的問題,是她自己。若果不是她日夜都思念著那個不曾再與她碰面的男人,又怎麼會被一個相似的舉動亂了心神?
龍子順了順自己的呼吸,看著魅羅擔心的模樣,心裡有股暖暖的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感受一個人對自己的關心了,在川崎先生之前沒有,在那之後,更沒有了。
「姊姊對人總是這麼溫柔嗎?」龍子有些開玩笑的說著。「一不小心,會喜歡上姊姊呢。」
還沒等魅羅回應,龍子便向一旁的保鑣伸出手,讓保鑣把她扶起來。
「難得跟姊姊出來一回,現下還不想回去…姊姊可否依了我,陪我用點早點,一會兒四處走走?」
穩住了自己的身子,龍子反向魅羅伸出了自己的手,給魅羅一個燦爛的微笑。
聽見了龍子的玩笑話,魅羅下意識地皺了眉頭,表情也僵了一下,但就只那麼一瞬間,也很確定沒被對方看見。
她知道是哪個關鍵字讓自己有這樣的反應......
沒繼續多想,她讓自己的表情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
「......如果妳的身子可以的話,我會依妳。」
勾了勾嘴角的弧度,面對著龍子燦爛的笑臉,魅羅卻像是苦笑一般地回應著。
看著龍子主動伸來的手,白色人兒配合著彎曲自己手臂讓她勾住,然後繼續往剛剛決定好的方向前進。
風仍是輕輕送過,但此刻她的心情卻不像方才這麼輕鬆,她並不確定龍子是否會再發作,只能要求自己別再去做出什麼越矩的行為刺激到對方了......
有著這種想法的她,對龍子還是有些歉疚的。
* * *
「吶、真的不吃嗎?」夾起最後一顆小籠湯包,龍子對站在她和魅羅身後的那兩『尊』保鑣調皮地詢問,雖然回復正常的氣息花了一點時間,但可能是因此對魅羅更加放心的關係,竟像孩子一樣逗弄起保鑣來。
稱職的保鑣也只能有些尷尬的推諉掉,畢竟是不那麼熟悉的保鑣,也擔心逾越了分際會被懲罰吧?
「真可惜。」說著,便張開誘人的小小紅唇吞食掉了那顆鮮嫩多汁的湯包,一臉滿足的模樣。
抽起紙巾遞給魅羅和自己,擦了擦被湯汁沾到的嘴角,打開了精巧的小包,才想起那個還躺在包裡的斷裂的髮簪…拿起包著髮簪的手巾,在桌上攤開來。
左手握著筷子的尾端,魅羅將碗裡的小籠湯包分成小口、吹了吹後再放進嘴裡,緩慢地吃著眼前的料理。
味道真的挺不錯的,只是對於她來說一大清早吃這個稍嫌油膩了一些,一籠裡大約八個,她吃不完這麼多,便跟龍子分食著。
龍子從小包裡取出一個布巾,似乎就是在出門前她放進包包裡的那一個,她將那布巾打開,攤開在桌上,裡頭包著的是一支斷裂的髮簪。
那是一支精緻的髮簪,之前常見到龍子用來束髮,但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呢......?
「......怎麼了?這個。」
那是一把用很珍貴的生漆塗製的髮簪,木頭本身散著淡淡香氣,橘金色的生漆點綴著像龍的圖案,龍子經常戴著它,因為它雖然精緻,卻不像其他有綴飾的髮簪那樣高調,她很喜歡,不過不曾言說,因為送這把簪子的人,身分有點特別-是那個有點在意自己,卻又處處跟自己做對的保鑣,蛇足。
「被一個有一點粗暴喜好的客人給弄壞了…」龍子試著把簪子拼回原本的樣子,但有些地方因為摔落地面而缺了一些小角,即使拼湊起來,也無法完整。
「看起來是修不好了,只是不知道哪裡還有賣這樣的簪子…」
其實也可以不要理會的,那時收到這把簪子,蛇足說只是要報答她救了他的緣故,還說些吃人豆腐的話,要她可以拿身體償還之類,她斥責他幾句就趕他出房間;但這簪子的確是很得她的緣,她不捨這簪,同時也擔心要是讓蛇足發現簪子是被客人弄壞的,他沒準會暗地裡給那客人教訓…
「如果能買到相似的就好了。」微微嘟唇,龍子陷入困擾中。
嘴裡嚼著小籠湯包,看著那支已經斷裂的簪子,一邊觀察著龍子的表情,這支簪子的細緻度是有一定水準的,任何女孩見到都會被其吸走目光,但先姑且不論這外型上給人的感覺,也依然看得出來龍子真的很重視這支簪子。
也許是哪一位特別的人贈與的吧......
魅羅將手中的筷子放在碗邊,取起了紙巾輕輕擦拭自己的嘴唇。
「等等不是想去走走嗎?就去看看吧。」
與其說再多安慰的話語,也仍舊換不回那支簪子的完整性,只是徒加龍子的更加不捨罷了。
總是看著人心的魅羅十分明瞭這點。
「姊姊如果願意的話就太好了。」甜甜一笑,龍子心裡真切地認為魅羅很好,好得簡直不真實。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又飽受欺負,龍子沒有感受過這種類似真正的姊妹的感覺,遇上魅羅,也許自己是幸運的,龍子默默想著。
看著魅羅淡金色的髮絲,龍子拿起已經斷了的髮簪前端在她髮後比了比,雖然髮簪的陰柔和此刻魅羅帥氣的裝扮不太符合,但她卻可以想像魅羅一身妖嬈女裝搭配著精緻出色的髮簪的模樣,一定是極好看的。想到這,龍子的嘴角又忍不住漾起了笑容。
回頭望了望外頭的街道,龍子這才發現街上已經被雨壟罩了。
「姊姊妳看,下雨了呢。」
順著龍子的聲音,魅羅跟著她的目光一同轉頭看向外頭,就像她剛剛所猜測的一般,帶著水氣的空氣已變成了滴滴落下的雨滴,她的唇邊勾起了淺淺的笑容。
對她來說,下雨又有何不可?畢竟雨水並不會像陽光一樣直接性地讓她的皮膚受傷。
「所幸龍子出門前帶了把傘呢,晨間的雨中散步似乎也挺浪漫?」
站起身子,魅羅理了理自己衣服的皺折,站在龍子身邊,學著紳士邀請淑女跳舞一般的模樣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彎下腰。
「......這位小姐願意跟我去約個會嗎?」
說完還不小心笑了場,趕緊以拳心掩住了露出笑意的唇,然後輕咳了兩聲,恢復自己的表情,假裝很正式的模樣。
正望著微雨,回頭發現了魅羅的紳士舉動而忍俊不住,舉起手來輕掩嘴角的笑意。對於魅羅突如其來的幽默,龍子也輕輕拉起自己的長裙、交叉雙腳,輕蹲了身子:「樂意之至,請您帶路了。」
龍子自動自發的拉起了魅羅的手臂,兩人如同情侶一般地走出店家,撐開了那把小小的傘,依偎著彼此走在雨中,後頭還跟著兩位盡職的保鑣。旁人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對郎才女貌的富家情人帶著自家的保鑣出外遊玩,走在街上,扮相帥氣的魅羅和清秀可人的龍子,不免引起許多人的注目。
魅羅身上淡淡的罌粟香氣,因著挨近彼此的動作飄散在龍子身邊。
街道逐漸熱鬧起來,店家也都一一的開張,龍子跟著魅羅的腳步來到她不曾到過的店家。
站在騎樓下,讓魅羅先走進店家,才小心的收起了傘,跟著魅羅的步伐走入。
店裡掛滿玲瑯滿目的女性髮飾,有可愛秀麗的髮箍,也有顏色鮮豔的髮圈,再往前走,到了櫃檯附近,才終於看見了一支支精美的髮簪。龍子的視線雖也被其他飾品給吸引,但還是疾步往髮簪走去。
「魅羅姊姊。」對魅羅招手,拿起其中一支深棕色的簪子,上頭以漆描了鮮紅色的線條,末端還垂掛著一串類似相思豆的珠子。
龍子拿著簪子對著魅羅的髮絲比了比,撫了撫那串珠子。
「姊姊,你知道相思豆嗎?」
這是一間賣著許多飾品的店,說是女性專用的裝飾百貨也不為過,除了附近的居民外,這附近有間女子的美容、美髮相關的學校,那兒的學生就常來這裡添購一些材料或是用品,更甚至樓裡也有許多兄弟姊妹們在閒暇時也會來到這裡晃晃、逛逛,看看是否有什麼新東西。
寶石、金屬、多彩繽紛、金光閃閃,多重會吸引女性的要件全都放在這不算大的空間內,任何女性走到這裡都會像小孩走進糖果屋一般的心情吧......
雖然她自己也是個女性,可以應付客人的喜好而去裝扮自己,但對於「打扮自己」這件事情卻不會太過在意,即使如此,仍是會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在這些閃亮亮的小東西上。
女性的本能嗎......?
魅羅輕笑,不禁這麼想著。
眼睛正在看著裝飾著華麗花朵的髮圈,便聽見了龍子的叫喚聲,魅羅尋得對方的身影,走近了她,看到纖手裡那只簪子。
「是說能夠帶來各種祝福與保平安的那種小小的紅色豆子嗎?」
伸手撫上龍子手中的簪子串珠,捏了捏感覺一下觸感,魅羅稍稍抬眉,回答著龍子。
「是啊,聽說有些人會在相思樹結果的時候,去收集相思豆,然後串成手鍊,給彼此喜歡的另一半戴上哦。」看著那串紅珠,龍子不自覺地說出了有點帶著羨慕的語氣,這一種彼此認定的舉動,是身為鞠塵樓一份子的她不可能擁有的,於此心中還掛念著他人的她,也只能羨慕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勸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低吟了這首與相思豆有關的詩,龍子放下了那把帶著紅珠串的簪子,繼續在店內察看著一把把美麗的髮簪。
龍子的手輕觸著那些簪子,用視線一一比對著,也許是查覺到她並不是單純的要隨意購買髮簪,因此店家的人走近向她搭話。
「請問想要找甚麼呢?」一位看起來還有點像學生的女孩子,靠近龍子和魅羅。
龍子聞言,便拿出包包裡用手巾小心包覆著的那把已斷裂的髮簪,給對方查看。
「好可惜噢,這簪子很精緻呢。」女孩對手巾裡的簪子發出憐惜之語,也不覺讓龍子加深了眉間的緊蹙。
「我們店裡雖然賣的種類很多,只是像這麼高品質的髮簪大概也很難有…有看起來相似、但比較沒那麼精緻的,可以嗎?」
「那麼就麻煩妳了。」只是相似的也好,至少也還能騙過蛇足吧?雖然蛇足是個麻煩的傢伙,但畢竟是個大男人,對於這種枝微末節的事情,應該不至於那麼精明吧?
看著女孩從櫥櫃裡拿出了一把簪子,漆面看起來的確沒有龍子原先手上的那麼精細,然而樣式的確是有些相似的,遠遠看起來,應該不至於被發現吧?
「姊姊,妳覺得這把,像嗎?」
看來龍子果然是有個心上人呢......應該就是那位「川崎先生」吧......
悄悄地觀察著龍子的表情,談論著相思豆時感覺她的內心就是想著另一個身影,魅羅或許猜著個幾分,但她卻甚麼也沒問出口。
......何必問?
......又何須問......?
在這樓裡,或許保有一些這樣的情懷而繼續在其他的人身下活著,能夠支撐著自己的意志,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龍子與店員交談過後,只見那女孩取來一只與布巾中那斷裂的髮簪相似的樣款,接著便聽聞龍子的詢問語。
其實魅羅認為並不一定要找尋相似的,即使是已經斷裂的髮簪,在龍子內心仍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對一件物品而言,這很幸福,而龍子只需要再找到一支自己喜歡的、能與自己相配的就夠了......
但,也或許這支簪子對她有特別的意義,而讓她有非得找尋到相似的理由。
魅羅將頭湊近龍子的髮邊望了一會兒,帶著微笑點了點頭,不語。
看到魅羅微笑點了頭,龍子也放心的漾開了笑容。
「麻煩妳,我要買這支。」將斷裂的髮簪再一次用手巾給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隨身的包包中,正準備要拿出錢包來付錢的時候,龍子的視線再一次停留在那串帶有紅珠串的髮簪上。
『如果魅羅姊姊能夠戴上這把髮簪…一定很好看。』接過了店員用小木匣裝好的髮簪,龍子猶豫了兩秒,就又馬上喚住店員。
「不好意思,這支也麻煩妳。」伸手拿起那把有紅珠串的髮簪,交給店員。
待店員也將其放入木匣後,龍子接過,撫了撫那木匣,回頭轉向在一旁等待的魅羅,將手中的木匣,放進了魅羅的手裡。
「姊姊,這把簪子算是謝謝妳今天救我、又陪我出來的心意,戴不戴都不要緊。」
低下頭望了望龍子手中送來的木匣,魅羅聽著她的話,並思考了一下,隨後泛出了些許歉然的微笑,伸手將木匣推了回去。
「......如果沒有那不經意的舉動,也許龍子今天也不會發作才是,抱歉。」
近似寵溺般地、用著溫柔的力道撫了撫龍子臉頰邊的髮,對於她所說的謝禮,雖然感覺十分見外,也有一些彆扭,卻也沒有說出心裡所想的。
畢竟是自己不小心讓她發作了。
「......這只簪比較適合妳,龍子,配在妳烏黑的頭髮上更能襯托出妳的美......而且它是妳走進這間店內第一支觸碰的簪子,我想它與妳比較有緣。」
頓了頓,魅羅收回了手,放入褲子口袋中,緩緩地眨了幾次眸子,心中閃過一些想法,但她也僅僅只用微笑帶過。
「有妳的心意就夠了,我很高興,謝謝妳。」
魅羅將木匣退了回來,龍子捧在手中,心中有微微的失落,畢竟是還不夠成熟的孩子,沒有察覺出魅羅心裡的想法。
從木匣中拿出那把有紅珠串的髮簪,將木匣放在一旁,龍子走到了店內提供的鏡子前,順了順她烏黑的長髮,流利的將自己的髮用那把似有相思豆的簪子給簪了起來。
龍子的手再一次撫過紅珠,指尖離開之際,紅珠也隨之擺盪。龍子走回到魅羅面前,偏了偏頭讓魅羅看自己簪好的髮。
「既然姊姊這麼說,那這把簪子,我就私心當作是姊姊送我的了。」眼眸低垂,龍子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對魅羅的感謝,也許不容易體會,但龍子心中確實的將魅羅放在一個與他人不一樣的位置了。
「很適合妳呢。」
魅羅抬眼看向眼前的大女孩,盤起長髮的龍子,似乎看起來有精神多了,也帶著一些成熟的韻味,就跟自己想像中的一樣,那只帶有紅色相思豆子的髮簪十分適合她,不禁泛出微笑。
有時候跟東西的緣分就是這麼微妙,失去的東西未必是真的失去,得到的東西也許會比失去得更加美好,或許......跟人之間也是這樣的吧......
「這是妳自己所挑選的,龍子,愛妳所選擇的。」
伸手為龍子稍微調整了一下髮簪的角度與被髮絲勾到的紅色串珠,纖指有意無意地刷過對方溫熱的耳畔,順了一些髮絲到她的耳後,然後伸出微彎的手臂。
「是否該回去休息了呢?龍子小姐。」
溫暖的微笑在她粉色的唇邊,不減。
稱職的保鑣也只能有些尷尬的推諉掉,畢竟是不那麼熟悉的保鑣,也擔心逾越了分際會被懲罰吧?
「真可惜。」說著,便張開誘人的小小紅唇吞食掉了那顆鮮嫩多汁的湯包,一臉滿足的模樣。
抽起紙巾遞給魅羅和自己,擦了擦被湯汁沾到的嘴角,打開了精巧的小包,才想起那個還躺在包裡的斷裂的髮簪…拿起包著髮簪的手巾,在桌上攤開來。
左手握著筷子的尾端,魅羅將碗裡的小籠湯包分成小口、吹了吹後再放進嘴裡,緩慢地吃著眼前的料理。
味道真的挺不錯的,只是對於她來說一大清早吃這個稍嫌油膩了一些,一籠裡大約八個,她吃不完這麼多,便跟龍子分食著。
龍子從小包裡取出一個布巾,似乎就是在出門前她放進包包裡的那一個,她將那布巾打開,攤開在桌上,裡頭包著的是一支斷裂的髮簪。
那是一支精緻的髮簪,之前常見到龍子用來束髮,但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呢......?
「......怎麼了?這個。」
那是一把用很珍貴的生漆塗製的髮簪,木頭本身散著淡淡香氣,橘金色的生漆點綴著像龍的圖案,龍子經常戴著它,因為它雖然精緻,卻不像其他有綴飾的髮簪那樣高調,她很喜歡,不過不曾言說,因為送這把簪子的人,身分有點特別-是那個有點在意自己,卻又處處跟自己做對的保鑣,蛇足。
「被一個有一點粗暴喜好的客人給弄壞了…」龍子試著把簪子拼回原本的樣子,但有些地方因為摔落地面而缺了一些小角,即使拼湊起來,也無法完整。
「看起來是修不好了,只是不知道哪裡還有賣這樣的簪子…」
其實也可以不要理會的,那時收到這把簪子,蛇足說只是要報答她救了他的緣故,還說些吃人豆腐的話,要她可以拿身體償還之類,她斥責他幾句就趕他出房間;但這簪子的確是很得她的緣,她不捨這簪,同時也擔心要是讓蛇足發現簪子是被客人弄壞的,他沒準會暗地裡給那客人教訓…
「如果能買到相似的就好了。」微微嘟唇,龍子陷入困擾中。
嘴裡嚼著小籠湯包,看著那支已經斷裂的簪子,一邊觀察著龍子的表情,這支簪子的細緻度是有一定水準的,任何女孩見到都會被其吸走目光,但先姑且不論這外型上給人的感覺,也依然看得出來龍子真的很重視這支簪子。
也許是哪一位特別的人贈與的吧......
魅羅將手中的筷子放在碗邊,取起了紙巾輕輕擦拭自己的嘴唇。
「等等不是想去走走嗎?就去看看吧。」
與其說再多安慰的話語,也仍舊換不回那支簪子的完整性,只是徒加龍子的更加不捨罷了。
總是看著人心的魅羅十分明瞭這點。
「姊姊如果願意的話就太好了。」甜甜一笑,龍子心裡真切地認為魅羅很好,好得簡直不真實。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又飽受欺負,龍子沒有感受過這種類似真正的姊妹的感覺,遇上魅羅,也許自己是幸運的,龍子默默想著。
看著魅羅淡金色的髮絲,龍子拿起已經斷了的髮簪前端在她髮後比了比,雖然髮簪的陰柔和此刻魅羅帥氣的裝扮不太符合,但她卻可以想像魅羅一身妖嬈女裝搭配著精緻出色的髮簪的模樣,一定是極好看的。想到這,龍子的嘴角又忍不住漾起了笑容。
回頭望了望外頭的街道,龍子這才發現街上已經被雨壟罩了。
「姊姊妳看,下雨了呢。」
順著龍子的聲音,魅羅跟著她的目光一同轉頭看向外頭,就像她剛剛所猜測的一般,帶著水氣的空氣已變成了滴滴落下的雨滴,她的唇邊勾起了淺淺的笑容。
對她來說,下雨又有何不可?畢竟雨水並不會像陽光一樣直接性地讓她的皮膚受傷。
「所幸龍子出門前帶了把傘呢,晨間的雨中散步似乎也挺浪漫?」
站起身子,魅羅理了理自己衣服的皺折,站在龍子身邊,學著紳士邀請淑女跳舞一般的模樣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彎下腰。
「......這位小姐願意跟我去約個會嗎?」
說完還不小心笑了場,趕緊以拳心掩住了露出笑意的唇,然後輕咳了兩聲,恢復自己的表情,假裝很正式的模樣。
正望著微雨,回頭發現了魅羅的紳士舉動而忍俊不住,舉起手來輕掩嘴角的笑意。對於魅羅突如其來的幽默,龍子也輕輕拉起自己的長裙、交叉雙腳,輕蹲了身子:「樂意之至,請您帶路了。」
龍子自動自發的拉起了魅羅的手臂,兩人如同情侶一般地走出店家,撐開了那把小小的傘,依偎著彼此走在雨中,後頭還跟著兩位盡職的保鑣。旁人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對郎才女貌的富家情人帶著自家的保鑣出外遊玩,走在街上,扮相帥氣的魅羅和清秀可人的龍子,不免引起許多人的注目。
魅羅身上淡淡的罌粟香氣,因著挨近彼此的動作飄散在龍子身邊。
街道逐漸熱鬧起來,店家也都一一的開張,龍子跟著魅羅的腳步來到她不曾到過的店家。
站在騎樓下,讓魅羅先走進店家,才小心的收起了傘,跟著魅羅的步伐走入。
店裡掛滿玲瑯滿目的女性髮飾,有可愛秀麗的髮箍,也有顏色鮮豔的髮圈,再往前走,到了櫃檯附近,才終於看見了一支支精美的髮簪。龍子的視線雖也被其他飾品給吸引,但還是疾步往髮簪走去。
「魅羅姊姊。」對魅羅招手,拿起其中一支深棕色的簪子,上頭以漆描了鮮紅色的線條,末端還垂掛著一串類似相思豆的珠子。
龍子拿著簪子對著魅羅的髮絲比了比,撫了撫那串珠子。
「姊姊,你知道相思豆嗎?」
這是一間賣著許多飾品的店,說是女性專用的裝飾百貨也不為過,除了附近的居民外,這附近有間女子的美容、美髮相關的學校,那兒的學生就常來這裡添購一些材料或是用品,更甚至樓裡也有許多兄弟姊妹們在閒暇時也會來到這裡晃晃、逛逛,看看是否有什麼新東西。
寶石、金屬、多彩繽紛、金光閃閃,多重會吸引女性的要件全都放在這不算大的空間內,任何女性走到這裡都會像小孩走進糖果屋一般的心情吧......
雖然她自己也是個女性,可以應付客人的喜好而去裝扮自己,但對於「打扮自己」這件事情卻不會太過在意,即使如此,仍是會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在這些閃亮亮的小東西上。
女性的本能嗎......?
魅羅輕笑,不禁這麼想著。
眼睛正在看著裝飾著華麗花朵的髮圈,便聽見了龍子的叫喚聲,魅羅尋得對方的身影,走近了她,看到纖手裡那只簪子。
「是說能夠帶來各種祝福與保平安的那種小小的紅色豆子嗎?」
伸手撫上龍子手中的簪子串珠,捏了捏感覺一下觸感,魅羅稍稍抬眉,回答著龍子。
「是啊,聽說有些人會在相思樹結果的時候,去收集相思豆,然後串成手鍊,給彼此喜歡的另一半戴上哦。」看著那串紅珠,龍子不自覺地說出了有點帶著羨慕的語氣,這一種彼此認定的舉動,是身為鞠塵樓一份子的她不可能擁有的,於此心中還掛念著他人的她,也只能羨慕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勸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低吟了這首與相思豆有關的詩,龍子放下了那把帶著紅珠串的簪子,繼續在店內察看著一把把美麗的髮簪。
龍子的手輕觸著那些簪子,用視線一一比對著,也許是查覺到她並不是單純的要隨意購買髮簪,因此店家的人走近向她搭話。
「請問想要找甚麼呢?」一位看起來還有點像學生的女孩子,靠近龍子和魅羅。
龍子聞言,便拿出包包裡用手巾小心包覆著的那把已斷裂的髮簪,給對方查看。
「好可惜噢,這簪子很精緻呢。」女孩對手巾裡的簪子發出憐惜之語,也不覺讓龍子加深了眉間的緊蹙。
「我們店裡雖然賣的種類很多,只是像這麼高品質的髮簪大概也很難有…有看起來相似、但比較沒那麼精緻的,可以嗎?」
「那麼就麻煩妳了。」只是相似的也好,至少也還能騙過蛇足吧?雖然蛇足是個麻煩的傢伙,但畢竟是個大男人,對於這種枝微末節的事情,應該不至於那麼精明吧?
看著女孩從櫥櫃裡拿出了一把簪子,漆面看起來的確沒有龍子原先手上的那麼精細,然而樣式的確是有些相似的,遠遠看起來,應該不至於被發現吧?
「姊姊,妳覺得這把,像嗎?」
看來龍子果然是有個心上人呢......應該就是那位「川崎先生」吧......
悄悄地觀察著龍子的表情,談論著相思豆時感覺她的內心就是想著另一個身影,魅羅或許猜著個幾分,但她卻甚麼也沒問出口。
......何必問?
......又何須問......?
在這樓裡,或許保有一些這樣的情懷而繼續在其他的人身下活著,能夠支撐著自己的意志,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龍子與店員交談過後,只見那女孩取來一只與布巾中那斷裂的髮簪相似的樣款,接著便聽聞龍子的詢問語。
其實魅羅認為並不一定要找尋相似的,即使是已經斷裂的髮簪,在龍子內心仍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對一件物品而言,這很幸福,而龍子只需要再找到一支自己喜歡的、能與自己相配的就夠了......
但,也或許這支簪子對她有特別的意義,而讓她有非得找尋到相似的理由。
魅羅將頭湊近龍子的髮邊望了一會兒,帶著微笑點了點頭,不語。
看到魅羅微笑點了頭,龍子也放心的漾開了笑容。
「麻煩妳,我要買這支。」將斷裂的髮簪再一次用手巾給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隨身的包包中,正準備要拿出錢包來付錢的時候,龍子的視線再一次停留在那串帶有紅珠串的髮簪上。
『如果魅羅姊姊能夠戴上這把髮簪…一定很好看。』接過了店員用小木匣裝好的髮簪,龍子猶豫了兩秒,就又馬上喚住店員。
「不好意思,這支也麻煩妳。」伸手拿起那把有紅珠串的髮簪,交給店員。
待店員也將其放入木匣後,龍子接過,撫了撫那木匣,回頭轉向在一旁等待的魅羅,將手中的木匣,放進了魅羅的手裡。
「姊姊,這把簪子算是謝謝妳今天救我、又陪我出來的心意,戴不戴都不要緊。」
低下頭望了望龍子手中送來的木匣,魅羅聽著她的話,並思考了一下,隨後泛出了些許歉然的微笑,伸手將木匣推了回去。
「......如果沒有那不經意的舉動,也許龍子今天也不會發作才是,抱歉。」
近似寵溺般地、用著溫柔的力道撫了撫龍子臉頰邊的髮,對於她所說的謝禮,雖然感覺十分見外,也有一些彆扭,卻也沒有說出心裡所想的。
畢竟是自己不小心讓她發作了。
「......這只簪比較適合妳,龍子,配在妳烏黑的頭髮上更能襯托出妳的美......而且它是妳走進這間店內第一支觸碰的簪子,我想它與妳比較有緣。」
頓了頓,魅羅收回了手,放入褲子口袋中,緩緩地眨了幾次眸子,心中閃過一些想法,但她也僅僅只用微笑帶過。
「有妳的心意就夠了,我很高興,謝謝妳。」
魅羅將木匣退了回來,龍子捧在手中,心中有微微的失落,畢竟是還不夠成熟的孩子,沒有察覺出魅羅心裡的想法。
從木匣中拿出那把有紅珠串的髮簪,將木匣放在一旁,龍子走到了店內提供的鏡子前,順了順她烏黑的長髮,流利的將自己的髮用那把似有相思豆的簪子給簪了起來。
龍子的手再一次撫過紅珠,指尖離開之際,紅珠也隨之擺盪。龍子走回到魅羅面前,偏了偏頭讓魅羅看自己簪好的髮。
「既然姊姊這麼說,那這把簪子,我就私心當作是姊姊送我的了。」眼眸低垂,龍子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對魅羅的感謝,也許不容易體會,但龍子心中確實的將魅羅放在一個與他人不一樣的位置了。
「很適合妳呢。」
魅羅抬眼看向眼前的大女孩,盤起長髮的龍子,似乎看起來有精神多了,也帶著一些成熟的韻味,就跟自己想像中的一樣,那只帶有紅色相思豆子的髮簪十分適合她,不禁泛出微笑。
有時候跟東西的緣分就是這麼微妙,失去的東西未必是真的失去,得到的東西也許會比失去得更加美好,或許......跟人之間也是這樣的吧......
「這是妳自己所挑選的,龍子,愛妳所選擇的。」
伸手為龍子稍微調整了一下髮簪的角度與被髮絲勾到的紅色串珠,纖指有意無意地刷過對方溫熱的耳畔,順了一些髮絲到她的耳後,然後伸出微彎的手臂。
「是否該回去休息了呢?龍子小姐。」
溫暖的微笑在她粉色的唇邊,不減。
【龍子&魅羅】其之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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